【笛花】有其父必有其子 09
＊笛花（剧版
＊育儿文学（亲儿子，问就是天下大同
＊今天是忆往昔小段子
35.
看完灯回到云隐山已是后半夜，笛飞声怀里抱着熟睡的笛小花，手里牵着爬山乏力的李莲花。他感觉到身后的人越走越慢，索性停下来等他歇歇脚。
“我就知道不应该听你的。”笛飞声道，“你这身子骨，应该在客栈住上一晚。”
李莲花喘匀了气，还有心思说笑，“住上一晚明天不还得爬山嘛，晚上爬还能和笛盟主一起看月亮。”
笛飞声抬头看了看，的确是皓月当空，再看四周， 林中枯叶堆叠，如同被撒上了银色的霜。
笛飞声笑了笑，道：“你为何比当李莲花时更怕遇到故人？”
“什么叫当李莲花时？”李莲花笑，“我现在不也是李莲花嘛。”
“你现在也是李莲花。”笛飞声道，“只是和十年前又不一样了。”
一阵微风吹过，竹叶簌簌飘落。
“那十年无处可去。”李莲花看一眼皎洁的圆月，极轻地笑了一声，好像依旧觉得荒唐，“你说好笑不好笑，我当时能想到的去处竟然只有你那艘破船，还当真在里面住了十年。更好笑的是这世上既认识李相夷又认识李莲花的人居然只有笛飞声。”
笛飞声蹙眉不语，牵着李莲花的手攥得微微紧了些。
“所以我不是怕，只是故人于我没什么太大的意义，何必让他人因我所累，为我大悲大喜两回。”李莲花低头看了看笛飞声肩膀上安静趴着的笛小花，睫毛弯弯长长，似笛飞声，下巴上有浅浅的美人沟，也似笛飞声，他轻轻摸了摸笛小花的脸蛋，浅浅感叹道：“你小时候一定和他一模一样。”
笛飞声被这突如其来的话题转变弄得不太适应，又拉着李莲花继续爬山。
李莲花在后面笑得很开心，道：“你们笛家堡的家主可真是没人性，这么漂亮的小孩儿怎么忍心让他去当死士，要是我……”
笛飞声回头点了李莲花的哑穴，月光隐藏了他泛红的耳尖，他不自然道：“这林中寂静，衬得你好生聒噪。”
36.
元宵节后第三天便是立春，李莲花说话算话，一大早便收拾好包袱，拖家带口地下了山。
到山脚下竟然碰到关河梦在村口义诊，李莲花远远看着那正给人扎针的神医，感叹道：“我这是什么运气，这里也能遇到故人。”
“不想见绕路便是。”笛飞声道。
“他不一样。”李莲花咋舌，“你把他绑到那孤岛上给我救命，让人在鸟不拉屎的地方一待就是大半年，就你这求医的态度，他没毒死我都算我命大。”
笛飞声毫无悔意，道：“那是他愿意救你，全天下人都知道我笛飞声从不杀女人，我拿苏小慵威胁他本就没什么用。”
李莲花懒得与他争辩，跟笛小花交代了几句话让他过去找关河梦。他远远看到关河梦抬眼看见笛小花的那一刻就愣住了，然后顺着笛小花手指的方向看了过来。
李莲花咧出个真诚的笑脸跟关河梦招手，对方却瞥了他身旁的笛飞声一眼，脸色黑得像锅底。李莲花只好把笛飞声支到一旁，也就是身后三丈开外的地方。
关河梦这才起身，整理好衣襟，朝李莲花走过来。
“九年未见，我还以为你死了呢。”关河梦如是说，显然九年还没消气。
李莲花讪笑道：“关兄这气性也太大了吧，当年是笛飞声掳走你的，你可别连坐到我头上呀。”
关河梦冷笑一声，“你又好到哪里去了，我生平最讨厌你这种不听医嘱的病人。”
李莲花尴尬地摸了摸鼻梁，脑子里浮现出九年前的旧事。
37.
九年前，东海之约八个月后。
“关神医，你说这世上可有什么能让人失忆的药？就是那种能让他只忘掉一小段记忆，最好就是恰好只忘掉一封绝笔信内容的那种药。”
李莲花问这话时表情甚是严肃，看起来丝毫不像是为了逃避吃药，而想出这种古怪刁钻的问题与关河梦打岔，只是他端着手里的碗晃了又晃，药汤早已不冒气了也没见他消掉半口。
关河梦并不关心李莲花在说什么，眼睛只盯着那只药碗，不耐烦道：“你到底喝是不喝？”
“喝，我这就喝。”李莲花讪笑一下，抬起药碗凑到嘴边，眼看就要抿上一口，却又放下，“诶你说说，世上到底有没有这种药？”
关河梦快气出病来，“李兄若再这样下去，明日那顿就不收汁，我给你熬出两大碗药汤你信不信？”
“关兄莫气，我信我信。”李莲花忽然点头如捣蒜，像是被这话吓了个好歹，当真举起药碗，将那乌漆嘛黑的药汤“咕嘟咕嘟”一口气吞尽。
关河梦接过空碗，当即就要起身，他已经被这顽劣的病人磨得耐性全无，此刻只想眼不见为净。
可李莲花挽留道：“关兄，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。”
“没有这种药。”关河梦答道：“就算有，也含有大量硫磺、丹砂一类的镇定药物，比如南胤的无心槐。”
李莲花叹了口气，若有所思。
“治病找我，制毒当去找药魔。”关河梦说完便往门口走，临出去之前忽然又补了句：“但如果你要是想毒死笛飞声，我可以帮忙。”
李莲花刚想笑关河梦已经被掳到这岛上四月有余，还是每天一副想要杀了笛飞声的样子，就看见关河梦前脚出门，笛飞声后脚进门，关河梦说这话时两人竟是错身而过。
“你要毒死我？”笛飞声的声音随着他的人一起靠近。
李莲花尴尬一笑，道：“怎么可能。”
“毒死我你也逃不掉。”笛飞声坐在桌边，给自己倒了杯茶，“这岛离海岸数千公里，即使有我的信烟，但没有见到我本人在海边不会有船靠岸。这岛周围还有生死瘴，连只鸟也飞不出去，你也别想趁我不在给外面的人传信。”
李莲花笑得十分无奈，道：“笛盟主你真的想多了，我从不曾想过要逃。你都已经把我救活了，我也不会再找个没人的地方去死。”
笛飞声抿了口茶，道：“你的话没有一句可信的。”
李莲花自知当下多说无益，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句：“那你打算一辈子把我困在这岛上吗？”
“打赢我就放你走。”
李莲花气笑，“你不如说你就想困我一辈子。”
38.
第二日，李莲花又是同一副样子喝药，关河梦面色也如前一日那样难看。
“关兄可有什么治心病的好法子吗？”李莲花晃着药碗，道：“就是那种可以让人克服不好的回忆，重建对另一个人的信任的法子。”
关河梦面色如土，道：“你这问题与昨日有什么分别。”
李莲花放下手中的药碗，一本正经地试图解释：“这怎么能一样呢……”
关河梦忍无可忍，对着窗外大喊：“笛飞声！”
李莲花吓了一跳，捧起药碗又是“咕嘟咕嘟”几口饮尽，嘴里还打着药嗝，就忙不迭地拦着关河梦，“他刚走，你别给他叫回来了。”
关河梦懒得跟李莲花纠缠，他拿起药碗起身，道：“心病还须心药医，郎中治不了这个。但李兄太过滑头，今日这报应受得确实一点儿也不冤枉。”
39.
关河梦瞥了一眼三丈开外背对自己而立的笛飞声，道：“李兄这是找药魔制了毒药还是解了他的心病？”
“关兄说笑了。”李莲花笑道，“药魔怎么会听我的话给笛飞声下毒呢。”
关河梦又瞥了瞥一旁踢石子的笛小花，了然道：“那看样子，你是找到解他心病的办法了。”
李莲花摸摸鼻梁，道：“我只是做自己想做的事，让他看见我找到了生的意义，不再活一天算一天，也会开始怕死了。”
关河梦笑，“这听起来有病的倒像是你，治病的倒像是他。”
李莲花也笑，“谁说不是呢。”
40.
九年前，东海之约一年后，某日清晨的金鸳盟。
“无颜，”李莲花思前想后，还是决定找到他眼里那位全天下最了解笛飞声的人问一件事。他摸了摸鼻梁，鬼鬼祟祟凑到无颜耳边，道：“我问你个事儿啊，就是笛飞声他……他平时吃活人吗？”
无颜被问得一愣，瞪大了眼睛，愣愣反问道：“李门主这是何意？”
“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呀。”李莲花道，“笛盟主他平日里会吃活人吗？”
“这……”无颜挠头，苦思冥想，道：“我跟在尊上身边已有十余年，照顾他的饮食起居，从不曾听说他吃过人…… 尊上平日几乎只吃米饭，对菜呀、肉呀的都没什么兴趣，不过偶尔会吃上一个鸡腿……”
李莲花抬起自己的胳膊看了看，又凑到鼻子前闻了闻，最后抬到无颜面前，一本正经地说：“那你闻闻，我的手有鸡腿味儿吗？”
无颜堂皇地往后退了一步，道：“李门主今日这是怎么了？”
李莲花又往上跟了一步，摊开手臂，把整个身子凑到无颜面前，道：“我这身体还没完全恢复，五感有时候不那么很灵，你就帮我闻闻，我身上到底是有鸡腿味儿还是米饭味儿？”
“没有，没有。”无颜慌张答道，“李门主莫要拿我寻乐子了，会出人命的。”
“这就奇怪了。”李莲花转身嘟囔道：“那他为什么抱我的时候总是勒得我喘不过气，亲我的时候总是咬我，总感觉他恨不得生吞了我呢。”
＊
一点含蓄恋爱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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